摘要:
针对大宗商品,巴以局势的核心在于产油国是否卷入战争的风险。短期美国对以色列和中东各国的两头施压,令冲突波及范围有所稳定。但宗教与极端主义的复杂背景下,不能简单依照传统经验看待问题。过去商品的经济逻辑十分清晰,欧美经济与加息超预期构成商品强于股市的核心因素,但流动性与衰退不断压制商品的绝对价格中枢。中东战争风险与境外经济衰退令商品预期路径两极分化,短期可跟随局势可控博弈流动性补跌及后续反弹;中期密切跟进中东局势;长期如果确认商品逻辑回归经济,则回归熊市思维,静待2024年境外需求坍塌的爆点。
一、巴以局势的核心在于是否演化为中东战争
巴以冲突乃至中东问题由来已久。从历史经验看,真正能够影响欧美金融市场的因素,主要来自于是否对原油供给端构成冲击,以及乱局衍生的难民问题。原油端的供给冲击,直接带动大宗商品的领涨;难民问题则直接构成欧洲经济的长期冲击,削弱欧元长期购买力,利好对照的美元指数。
本轮冲突,从大环境看新增了中美脱钩的核心要素。类似去年的俄乌冲突,市场担忧冲突背后东西方的进一步对立,继而当时外资大量撤出,严重影响了国内的定价水平。本次虽然地缘距离也遥远,对于中国的影响可能并不会存在本质上的差异。
如果仅聚焦大宗商品,局势对其影响的核心在于冲突是否演化为多国卷入的中东战争,继而能源供给出现巨大的缺口。那么伊朗、黎巴嫩,乃至沙特、埃及等周边国家的动作就需要密切关注。当前美国对以色列的人道主义施压及重新部署萨德防御体系,令中东爆发战争的可能性有所降低。然而宗教与世仇的复杂背景下,小心常规的地缘分析经验,在巴以冲突面前存在失效的风险。
二、商品的经济逻辑主线足够清晰
正是由于国内基本面在二季度的超预期走弱,伴随信心的更快下滑,引发较强的兑汇需求。外资同期炒作的中国房地产及信用问题,加剧了汇率走弱的幅度。上半年美元指数呈现震荡的态势,而美元兑人民币一度接近去年的极值水平。如果观察人民币兑一篮子货币指数,可以清晰发现二季度人民币呈现的为单边贬值的趋势,主因在于内部压力而非外币主动升值。
复盘2022年至今,商品主要受到流动性共计三轮冲击,一轮衰退冲击。在开启加息周期内存在俄乌冲突的变量,所以商品走强不能完全归因于需求端的繁荣,但是6月美联储决定加速加息,构成了流动性对商品的首轮冲击。同期市场恐慌于沃尔克时代的快速衰退,直到9月确认需求韧性,加速加息得以维持构成了流动性对商品的第二轮冲击。2023年2月,在需求与通胀展现韧性时,鲍威尔放鹰令利率顶点预期由5.25%上调至6.0%,继而引发SVB和瑞信危机,衰退逻辑同样冲击了商品端。危机下西方央行一次性释放流动性救场下,信心企稳叠加欧美激进的宽财政,经济软着陆逐渐形成共识。美联储加息周期延长助推了美债崩盘,引发了9月份第三轮流动性冲击。
综上观察,大宗商品与权益资产在加息周期内美联储加息速率的预期,构成了鲜明的强弱跷跷板。选择美国2年期国债收益率为加息速率的参考指标,可以发现收益率上升与美联储持续放鹰,令市场开始有更激进加息预期的时点相吻合。当权益开始趋势下行时,往往构成商品由涨转跌的先行指标,此时表现为商品独立上涨或顶部盘整,显著强于权益。当流动性由紧至宽的拐点预期出现后,商品相对权益由强转弱。
三、地缘、经济两条主线对商品的两极指向
1、 中东战争爆发足够保障商品开启第二轮牛市
仅参考俄乌冲突,在爆发时带来了商品的普遍上涨。如果中东众多主产油国卷入战争,大概率带来相对俄乌冲突更紧的能源供给,从而带动能源定价相关的商品飙涨。供给的真空程度,及各国对于战略资源的囤积需求,大概率决定上涨幅度的无限可能性。
2、 经济主线暗示商品中枢走熊
经济层面上,欧美长时间高利率环境的保持,随着债务持续置换,西方逐渐步入真正的高成本社会。更高成本的束缚下,2024年西方通胀与需求极大概率呈现进一步下行的趋势。假设供给水平不变时,商品在需求端是一个承压的定性。
短期美国财政激进扩张,又支撑了美国的需求维持强劲,即今年市场热议的软着陆。需求端韧性作为成本端,支撑商品运行的下限。而美国无节制举债,可能最早11月至明年大选出现更多阻碍。倘若财政扩张逐渐失速,需求的韧性也将更快速地瓦解,继而美国出现更显著的经济衰退。
综上,如果单纯观察经济逻辑,未来商品可能以上限压制,下限支撑逐渐松动的状态运行。但中东战争的爆发可能直接令经济逻辑边缘化,商品回归牛市甚至突破前高。短期的交易逻辑为局势稳定后地缘涨幅回吐和流动性补跌,以及后续可能存在需求支撑的反弹;中期密切关注地缘问题的爆发性,可能构成牛熊切换的巨大偏差;商品暂时较难存在顺畅的下行趋势,仍以弱势震荡为主;长期逻辑是一旦地缘逻辑消散,回归经济后仍以熊市思维为主,2024年等待境外需求加速下行的爆点。
(范永嘉中粮期货研究院 宏观资深研究员 交易咨询证号:Z0014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