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普在量化投资行业可谓如雷贯耳,被人称为量化投资之父,宽客鼻祖,与詹姆斯·西蒙斯齐名,他是美国债券天王比尔·格罗斯的恩师。
他是天才数学家,是第一个战胜赌场的人,第一个创造了期权套利的人,也是第一个推广市场中性策略的人,他还是Citadel创始人Griffin的天使投资人。
他的生活方式也很有意思,提前和大家分享:
不抽烟,不靠近吸烟的人(不吸二手烟),一周只限制喝几杯酒(他还是觉得太多),控制体重(包括饮食+运动),不骑摩托车和公路自行车,不坐安全性差的汽车、第二世界或者第三世界的航空公司航班等等……
01
第一个战胜赌场的人
1932年8月14日索普出生于美国芝加哥,他从小酷爱赌博。10岁的时候,跟着表哥去加油站帮黑帮看赌博机器的时候,就能很快发现窍门,通过改变赌博机的摇把来增加胜率。在大学期间他攻读物理学的研究生,但是仍然在思考赌博的事情,他相信有能力制造出可以对轮盘看似随机的运动进行统计预测的机器。
毕业之后索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拉斯维加斯赌场,他一边玩21点纸牌游戏,一边揣摩和研究游戏的规则和漏洞。
21点,也叫Blackjack,是世界上最广为传播的扑克牌游戏,分为庄家和闲家。每张扑克牌都代表一定的点数,从2到10的牌点数就是其牌面的数字;J、Q、K的点数是10;A可以表示1或者11,如果A算为11时总和大于21,则A算作1。大致的规则为,游戏开始之后闲家下注,然后每人发两张牌,第一张其他人不可见。
闲家可以选择“要牌”、“停牌”、“加倍”,如果前两张牌相同,还可以“分牌”。所有玩家要完牌后庄家开始“要牌”或者“停牌”。每个闲家和庄家比较大小,输家付给赢家下注数。
索普经过艰苦卓绝的研究,终于发现了诀窍:A这样的大数牌对玩家很重要;而小数牌则对庄家非常有利,尤其是“5”这张牌,简直就是多多益善。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你不用记住那么繁琐的公式和计算各种不同花色的出牌情况,也许你甚至记性差到连电话号码都记不住,但是你只要能记住出了几个A和几个5,你的胜率就能大大提高。
最终,索普赢了。他横扫赌场,在各大赌场赚得数百万美元,最终成为不受欢迎的赌客。
02
宽客的启蒙书《打败庄家》
索普从拉斯维加斯归来后,出版了一部名为《战胜赌场》的小说,该小说侧重于数学方面的研究,在书里,他把记牌策略改进为高低数法,比如发一张低数牌(2、3、4、5等)就计1,而发一张高数牌(J、Q、K等)就计-1,你可以通过计算正负值来判断自己的优势,并依旧依照优势来按比例下注。书出版后,迅速登上了《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排行榜,有了索普的这本书,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顿时变得红火起来,不过很少有人学会索普的赌博方式。
21点也从一个只有内华达州才提供的不出名的小游戏,变成了全球赌场最受欢迎的玩法。
他还激励以华裔天才少年马恺文为代表的一帮来自MIT的数学系天才去挑战赌场(电影《决胜21点》),更是后来数位诺奖经济学家得主研究灵感的来源。
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赌场警告了保安,让他们注意索普的外貌。索普必须改变自己的身份,改变自己的声音,以欺骗赌场保安,就像好莱坞影片《决胜21点》中的主人公一样。
有一次,索普在拉斯维加斯的一个赌场里,在那里,他一直玩到九点,然后要了一杯咖啡。但索普却觉得很难集中精神,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牌桌,回到了自己的酒店,足足花了八个小时的时间,他的视线才恢复了正常。
第二天索普又来了,这回他要的是清水,一次只是要一点点。但据索普回忆,这水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就像是用来发酵面粉的小苏打粉一样,只要喝上几滴,我就会睡上一晚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无疑就是对索普恨之入骨的赌场老板了。这件事让索普心有余悸,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03
进军华尔街
20世纪60年代末,索普开始探索金融世界。他对股票市场产生了兴趣,并开始将自己的数学专业知识应用于投资策略。
索普首先要做的就是股票权证。这是一种类似于看涨期权的东西,可以让买家在将来以固定的价格购买一家公司的股份,这是目前市场上非常受欢迎的投资标的。索普发现他用大数法则,无法预测一家公司的股价会上涨,也无法预测一家公司的股价会下跌,但却可以预测出一家公司股价上涨或下跌的幅度。即,一只具有随机性的股票,其波动性是可量化的。这一研究结果,为定量交易的可能打下了基础。
而对于这些期权,则可以利用波动性的大小来判断其价格的高低。打个比方,如果你购买了一只的股票,现在的股价是200块钱,4个月之后,股价要涨到220块钱,你才能赚到钱,然后根据股价涨到220块钱的概率,来计算期权的价格。索普通过使用随机游动模式,并加入一个变数,来估计认股权证的价值,这个变数决定了该股的涨跌。
索普请来了一个叫席恩·卡索夫的经济学家,对市场上的证券进行了测试,结果让两人大喜过望,通过模型,他们发现,大部分证券的定价都存在不合理。他们利用这种不合理的价格,做空了高价权证,并用市场中对应的股票进行套期保值,当股票意外上涨时,就可以用股价的升幅来补偿自己在权证上的亏损。索普当时所提出的认股权证价格模型,算是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价格模型一种最早实践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麻省理工大学的布莱克与斯科尔斯两人,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完成了一篇论文。准备好之后,布莱克把一些论文相关材料发给了爱德华·索普,希望他能对这些资料有兴趣。并在随信中提到,他对索普的推论进行了进一步的论证。在一个完全理智的世界里,无风险投资是最有价值的。从理论上讲,对冲套期保值就是一种没有风险的投资,所以它的收益与国债类似,但这中投资策略需要在期权定价准确的情况下才有效。
索普很快就把布莱克和斯科尔斯提供的方程式输入电脑,制作出一张价格表。他将这张表与自己的计算结果对比了一下,除了无风险利率的影响因素,其他的都差不多。
不久,这个公式就被称为“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价格模型”,并在1973年被官方公布。1997年,布莱克和斯科尔斯两人,都拿到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当然,这并不能说明索普在这方面也作出了的努力,其实在索普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名声,他对经济和金融并不感兴趣。他认为,相比名气,怎么赚更多的赚钱才更重要。
索普为人宽宏大量,曾经告诉席恩·卡索夫,应该向全世界公开这种没有风险的套期保值系统。因此,《战胜市场:一个科学的股票市场系统》由此而生,并被认为是量化投资的第一部著作。
在普通家庭还没有电脑的情况下,只能通过绘图的方式来决定那些定价过高的期权。在这本书中,他向小型投资者介绍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期权套期保值系统。
考虑到将来的发展方向,索普想要更专业地进行理财。索普的想法是,建立一种“市场中立”的投资策略,也就是说,无论股市如何,他们的投资都会有不错的回报,而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投资伙伴关系。这一合伙企业就形成了今天我们所熟知的,寻求绝对回报的对冲基金。
因此,索普与莱根在1969年创立了普林斯顿-纽波特合伙公司。索普与一位在加利福尼亚州从事数学研究的雇员一起,向莱根以及东部沿海地区的其它雇员提供交易指导。
东海岸的分支机构,主要是负责管理商业方面的事务,以及人员的招募。索普与莱根将其新的对冲基金伙伴称为自由兑换联盟。所谓可兑换,就是索普找到了一个新的商机,那就是可兑换的债券。可转换债券是指在上市公司股票价格上涨时,可转换债券的持有者可以将其所持有的债券转换为股票。
在1970年,标普500指数下降5个百分点,索普的投资收益为3个百分点,而在1972年,他的投资收益为26个百分点,高于标普500指数的11.7%。他的基金自创立以来,已有11年的收益率为两位数字。索普在玩21点的时候,从赞助者那里得到了一万美金,到了1969年,这笔钱就变成了一百四十万美金,他将这笔钱用来投资这个基金。到了一九八五年,这个基金已有一亿三千万美元。看起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索普挣钱,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在华尔街中被争先恐后地效仿。
在1987年,出现了所谓二十七个标准差的黑色星期一,它成了每个宽客的梦魇,它挑战了人们所信奉的概率定律。但索普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他的基金在1987年的时候,赚了百分之二十七,在黑色星期一的时候,他又做了一些其他操作,把所有的损失都补上了,最终,他只损失了几百万,这对于一家对冲基金来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04
投资大师心中的“教父”
索普也是今天金融市场上许多大名鼎鼎的投资大师心中的“教父”:著名投资大师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盛赞索普“善于利用数学知识,抓住证券市场日常波动机会”。安联债券基金公司和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Pimco)董事总经理比尔·格罗斯(Bill Gross)大学期间利用车祸住院之机熟读索普的《战胜庄家》,完成了关于可转债和《战胜市场》的毕业论文。格罗斯带着200美元到拉斯维加斯成功赢回10000美元,而后受雇于Pimco,现管理资金规模近万亿美元,成为全美公认的“债券天王”。
索普在访谈中都大方分享了他的秘密,想要活得久,活得健康,最重要的是把各种非必要风险降到最低,这渗透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在2022年年中接受的访谈中,他就以新冠来举例子,那时候的美国,大家都已经不把这个当回事了,但他阅读了很多数据和报告,发觉美国85岁以上男性感染后的致死率在18%-20%。
他觉得按照他的身体健康程度以及可以获得的优质医疗资源,致死率会降低到2%-3%左右,但是他仍然觉得这还是太高了,因为这会让他永远出局(take me out of the game),所以他依然避免去人群聚集的地方,非必要不坐飞机,注意佩戴口罩等。
而关于坐飞机,索普也有着一套自己的法则。
他居住于南加州的橙县,但要时不时飞去纽约,他有两种选择:
第一是去离他家非常近的橙县机场,但因为是小机场,航班选择很少,有一些也是转机。
第二是开车到洛杉矶机场,单程需要60多公里,但机场大,去纽约的航班选择就丰富得多。
换成你会怎么选择?
索普对这个问题做了分析:
开车出事故的风险,如果以每英里来计算,是坐飞机的100倍甚至更多,这是一个高的惊人的数据,所以他避免开车去洛杉矶机场;同时,坐飞机最大的风险阶段来自于起飞和降落,所以他会避免转机,而是选择直飞。但从橙县直飞去纽约的航班很少,不方便。
但他宁可选择这个“不方便”,并称这就是最优选择。
其实这样也就降低了一百万分之一的风险,但他说是值得的,因为这是他可以控制摆脱(get rid of)的风险。
再比如,他曾经在马路上慢跑训练,但一次读到了在马路上跑步被车撞时的统计数据时,他立马停止了这个行为(即使是紧紧地贴着路牙子跑),宁可在不太方便的人行道上来跑步散步。
他把人生中任何风险的规避划分成3个步骤:认识,分析,行动(Awareness,Analysis,Action)。
认识到可能存在的风险,通过分析评估(比如搜集论文或报告)来分析风险发生的概率及风险发生后的结果会多糟糕,最后决定可以采取哪些措施来规避它们。
这么来看,索普的长寿健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他基于三步骤,列出了生活中的风险规避清单,或者说“不为”清单:
不抽烟,不靠近吸烟的人(不吸二手烟),一周只限制喝几杯酒(他还是觉得太多),控制体重(包括饮食+运动),不骑摩托车和公路自行车,不坐安全性差的汽车、第二世界或者第三世界的航空公司航班等等……
当索普被问及他思考问题的框架时,他说长期思维是最重要的,即便在89岁时,他依然以长期思维角度来考虑问题,因为他还有子女,子女还有子女,所作所为依然可以影响他的后代及朋友们。
人生很长,下一次在面对可能的风险抉择时,可以想想弗里德曼的话:“为什么要用我的余生来冒风险,就为了节省这20秒?”
来源|期乐会